三月落英
一
每一瓣都是天使的翅膀
每一种颜色都是上帝的梦想
当你凋落时
上帝陷入了惊慌
神灵陷入了惊慌
天使陷入了惊慌
魔鬼陷入了惊慌
世界陷入了惊慌
人类陷入了惊慌
我陷入了惊慌
二 九岁时的那场恋爱
龙眼树在阳光下显出流泪的迹象
土地无法保持她平时的矜持
从你的指尖到我的指尖
从你的心脏到我的心脏
有一种神奇在宣言:
世界与我相恋了!
.
白天竟无端出现烛光
心灵的自卫变成了坍塌的城墙
那一刻我把自己丢进了太平洋
我一直在憎恨着
谁把我从中强拉出来
.
过去了多少年
我依然记得:
就在那一年
就在那一天
我曾与世界相恋
三 偷盗者
当你来的时候,我仍沉浸于睡眠的世界。
你轻轻的脚步声踏碎我存放已久的寂静,使我惊醒,使我松开的眼皮。
我用梦幻国度的语气问道:“是你么,你就是我预言中的宿命,不可逃遁的神吗?”
你莞尔一笑,蹲下身来,拨开的糟糕的头发,吻了我的额头:
“天真的信徒,我只是你的梦罢了。”
我如领悟地点了一下头,仍将睡去。
晨曦未现,我却突然梦魇地醒过来。
我坐起来,用手抚摸带有你的双唇的余温的额头。
我赶忙去查看我的寂静。它己碎了,它旁边放置偶像的金龛也空了。
我终于明白那一个温柔的梦,是一个偷盗者的伪装。
我收集寂静的碎片放在金龛内,用它们代替旧的偶像。我虔诚地膜拜,我的被你亲吻过的额头轻轻地贴着地面。
2003-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