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的城市

《善的城市》
诗/李潘超华

 王说，这儿，要有一座城市。
 善的城市。
 纯洁不需要用羞耻来伴行遮掩
 无私不需要借懦弱来贴上外墙；
 你不再需要勇气才能践行美德
 你不再需要法律才能划分道路。

 那么，谁来建造呢？善的城市
 必定要至善的人儿来建造啊。
 至善的设计师
 至善的包工头
 至善的民工
 他们放弃了哲学家的名号
 丢掉了学院教授的俸禄
 才有资格，搬动砖头时
 也不会扬起一点灰尘

 只需要很多的时间——他们的特长之一
 善的城市终于完工：
 街道两旁的房屋互相致意
 斑马线淡雅而多彩
 水龙头运来自来水厂
 其实没有过滤过的纯净水
 市民结婚了就不会离婚
 一部分动物自愿进入市区
 成为食物，一部分动物
 在郊区弱肉强食。

 王站在城市中央的城堡顶层
 审视天下，惊叹不已
 然后 他大声命令：
 “杀死他们！杀死全部！一个不留！
 倘若善至如此，方称为善，
 我和你，亲爱的善良的读者，如何入住
 这座城市！杀死他们，一个不剩！
 今日起，杀得最少的人，便可称善。”

 2021.6.21 于道旁违停车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