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剃了个平头》 诗/李潘超华 下广州环城快速,从土华出口 接入华南快速,绕 半个圈,驶入收费站 夹竹桃每天都耸在两边的 护栏之外,迎送我,郁绿的尖叶丛中 推出一朵朵粉色的花团——去年夏天 在堵车等待过ETC时,我伸手去 抚摸它们——那些越过护栏的枝条 每个路人都不会记住我,每一颗星星 只是静静地呼吸,它们的闪烁 只是地球自身气流的颤抖——当你长期 对着同一个人颤抖,你就要把这种长期的 位置相对起个名字,比如爱情。 夹竹桃今天仍耸在两边的 护栏之外,迎送我,我今天 慢慢地如常在它们的注视下 溜过半个圈——我找不到我握过的手 两排的夹竹桃全部被修剪到 只剩原来一半的身高。那些花团 也被剪掉到就如它们还是一群处女 市政部门早就计算好了阳光的烈度 和土壤的肥力,夹竹桃们也在计算 这个夏天它们要怎么伸出数以千万计的 郁绿的枝条、和浅粉色的花团 我会再伸出手去,和熟人一样,去 向你们致意,即使你们从来没有 见过我。我在你们的下一个轮回 等你们,因为我相信你也会在 我的下一个轮回等着我——即使没有轮回 你们也会等我。 2023.2.16 早
夹竹桃剃了个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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