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马里的河

水马里的河

诗/李潘超华

割断，装载，封闭
如同切断一段铁条一样地
切断水，如同锁住声音一样地
锁住水。

在1000米之外的珠江它知道吗
——水它将停留在这一节节
红色和白色的水马里
不知道，还要多久
——直到那一份通知发放下来
一份在很多份通知发放完之后
才会发下来的通知——它会贴在
我们这个老小区的生锈的铁门上

2002年，我的父亲带我学会了游泳
但我们要穿过整条康乐西街
再坐三个站的公交，才能到达
珠江泳场。2002年，我曾梦想
一条河从猎户座流泻而下
抵达我的家门口，我会兴奋得
没有带上泳镜泳帽
逆流而上，在天上去找一位
白色的仙子，但2002年以来
这条河，我以为
不会再出现，我用走的方式
穿过地铁和街道，走进公司
和电梯，存好了
飞机票和轮船票的钱，去找
那条河，直到

今晚，水马里的河来了
它睡在一节节的水马里，顺从地排列在
和康乐西街连接起来的所有街道
可能它是太多人的幼稚的梦里的河
它来的时候，大家都屏住呼吸
和它一样安静，一样柔软，
一样沉默

2022.11.25 广州